“没错,你也隐身了……”
楚江阔单手扶额,无奈回道。
神不知鬼不觉的逆月天隐,竟然就这么在一个他刚萍水相逢的小姑娘面前露底了,简直就是要老命啊。
必须吓唬吓唬这陈鱼雁,让她不敢把自己会隐身的事情传扬出去才行……
想罢,楚江阔就展露出了神威如岳之势,摆出一副高人姿态冷漠对陈鱼雁说道:
“这一招本是我的绝密招式,不能暴露给任何人知道,现在既然被你给知道了,为了避免我的绝招传扬出去,实在对不起了……”
神威如岳,除了当初用来吓唬江尚歌之外,他这是第二次用。
陈鱼雁感受到楚江阔忽然散发出一股强烈威压,心头咯噔一下,瞬间就没有了刚才盘问楚江阔时咄咄逼人的气势,瞬间从猛虎变成了白兔。
再听楚江阔那番话,像是要杀她灭口似的,她更是遍体生寒,原本充满惊喜新奇的喜悦目光一下子变得泪花闪烁,楚楚可怜,她立刻朝天竖起右手四根手指,结结巴巴哀求道:
“大大大大……大哥哥,你饶过我吧,我不是故意要知道你这一招的,我绝对守口如瓶,不把你的招式传扬出去,我发誓!”
一边说着,她还下意识想挣脱楚江阔抓着她的手后退。
楚江阔立刻提醒道:
“现在你没把我的招式泄露出去,还好商量,但你若真松开手现了形,当场暴露了我的招式,我可就真不能饶你了……”
陈鱼雁一愣,不敢再退,反而走上前一把死死抓住了楚江阔的手。
“你先带我去找龙渊门的人,看你表现如何了。”楚江阔继续板着脸说道。
“嗯……”
陈鱼雁糯糯应下,立刻乖巧的拉着楚江阔走出花园,向着陆家的一处厅堂走去。
楚江阔心中松了口气。
果然还是吓唬的手段最有用啊,早知道玩那么多花样干什么,之前作势威胁陈鱼雁一句不就可以了吗,绕那么大弯子不仅白耗费神力用了一次逆月天隐,还把逆月天隐都给整露底了。
失策啊!!!
回到人声鼎沸的庭院之中,陈鱼雁见周围一大群人确实都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,之前刚被楚江阔吓跑的新奇情绪又冒了出来,还玩心甚大的拉着裙摆伸脚作势要去绊别人跟头,别人对她伸出的脚确实视若无睹,眼见即将绊上她才赶紧把脚收回,转头向楚江阔问道:
“楚江江,你掌控了什么事物的灵性呀,为什么会有这种隐身的招数?”
“我叫楚江阔,你别乱给我取名字”
“江阔,多难听啊,叫着都拗口,江江好听……”陈鱼雁撇嘴嘟囔道。
楚江阔黑着脸瞪了陈鱼雁一眼,吓得她缩了缩脖子:
“不是不是,我是说江阔也很好听,但江江更好听……反正我就是想问你到底是掌控什么事物的灵性?”
现在楚江阔已经收了神威如岳带来的威压,否则的话陈鱼雁在他面前恐怕大气都不敢喘一声。
主要是一直展露的神威如岳,同样会像维持隐身一样带来额外的消耗。
而且他刚才展露出来的威压虽然吓住了陈鱼雁,但其实也没有让陈鱼雁感觉有多可怕,因为神威如岳带来的威压全都取决于自己在别人眼中的神秘感,神秘感越强威压也就越强,虽然他在陈鱼雁眼中也具有神秘感,但毕竟容貌都被陈鱼雁尽收眼底,所以展露的威压也有限。
“这你就别管了,少问问题,先带我去找龙渊门的人。”
“哦……”
陈鱼雁噘着嘴回应一声,又可怜巴巴地看向楚江阔哀求了一遍:
“江江大哥,你说什么我都照办,我也绝对不会把你的招式泄密给别人知道,你别杀我好不好,我还没活够……”
“少说话,看你表现……”
“哦……”
陆家宅邸的会客大堂中,左右各放置着十张太师椅,分别坐着十个身穿各色衣物的人,有男有女,分别就是南方各宗门此行带队来给万剑尊主江望月拜寿的长老。
厅堂正中还有两张主座,分别坐着陆家的主人陆全、以及望月山庄少庄主,江尚歌。
这些宗门的长老来齐之后就被陆全邀请到这先交流感情了,至于各自门下的弟子,则是放任其去四处游玩了。
楚江阔也不知道这些人说了些什么,因为陈鱼雁拉着他来到这里的时候,陆全已经对其他人说了一番散场的话:
“陆某刚搬到蜀国安州城不久,就能结识在座诸位英豪,实在是三生有幸,不过这还是要仰赖于望月山庄的江少庄主,多亏了他的面子才能将各位邀请到陆某府上做客,今日宴会早上陆某略备薄宴感谢诸位给陆某面子,晚上则会举办一场节目给诸位一个巨大惊喜。”
堂下那些神异者对陆全这种凡俗商人其实是不屑一顾的,但碍于江尚歌的面子,谁也不会把情绪表现在脸上,均是笑呵呵地朝陆全拱着手。
“我等也算是见多识广,陆先生说能有让我们惊喜的节目,这倒是吊起我胃口了,我倒想看看究竟是陆老板夸海口、还是我等真有什么东西没见识过。”
“陆老板毕竟是从周帝国那种大地方来的,应该是真有我们没见识过的东西。”
陆全呵呵一笑:
“一切等到夜晚便可见分晓,现在诸位英豪就下去休息吧,陆某还要去进行宴会筹办。”
楚江阔懒得听那陆全故弄玄虚,来到厅堂门口叫陈鱼雁指认龙渊门的长老,陈鱼雁就指向一个身穿黑色锦衣、衣上有用银线绣着条龙的阴鸷中年男子。
各宗门都有着一套各自的制服,比如望月山庄的青云拱月服、红莲宫的业火衣、灵枢阁的叶脉绿萝裙。
那身银线绣龙的黑色锦衣,就是龙渊门的制服,叫做黑渊囚龙衣。
穿着黑渊囚龙衣的阴鸷男子,名为石雄。
石雄正起身要走,与陆全一样坐在主座之上的江尚歌忽然起身叫住了他:
“石先生。”
石雄回头,朝江尚歌弯腰拱手:
“少庄主有何吩咐?”
龙渊门完全属于望月山庄的下属宗门,望月山庄的少庄主对龙渊门而言,地位比龙渊门的门主都还要高。
“半个月前,你们送往望月山庄的四千六百柄剑,其中有统计的五百一十三柄,在经过一百次穿山石的试炼之后都纷纷折断,究竟是你们锻剑的材料不好,还是你们的技艺退步了?”
江尚歌冷着声,一副严苛上司训斥下属的语气。
“回禀少庄主,原本我们开采的镔铁矿几近枯竭,最近正在寻找新的矿穴,一直所用的旋纹镔铁存货不足,只能使用陨铁锻造那五百一十三柄剑,才导致其强度不足,待找到新的矿穴便不会再出现类似的问题了。”
“矿穴枯竭了才知道去找新矿,派给你们的人手是被怎么用的?下次再出现这种问题,让你们门主从龙渊门跪着爬到望月山庄请罪!”
“是,属下告退……”
石雄转身离去,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毒之色。
楚江阔要找的就是龙渊门之人,自然是立刻拉着陈鱼雁跟了上去。
带陈鱼雁一起隐身,貌似也不全是坏事,毕竟他对这些神异者之间的事什么都不懂,带着个陈鱼雁帮他解释也不错。
跟着石雄去到了一间客房中,屋内有三个同样身穿黑渊囚龙衣的少年四仰八叉躺在屋中床铺上,见石雄满脸怒意的走入其中,其中一个少年便直起身,漫不经心的问道:
“石长老,看你这怒气冲冲的模样,莫非是江尚歌那小王八蛋又说什么惹你不开心了?”
“除了那个小混蛋还能是谁!”
石雄坐到桌旁,倒了杯茶水一饮而尽,愤怒将茶杯摔到了桌上。
床上躺着的三个少年齐齐目露凶狠之色,最开始询问石雄的少年随即又狠厉一笑,宽慰道:
“放心石长老,不必太过生气,等下月江望月寿宴之时就要了江望月的老命,看那小王八蛋没了他爹还能怎么狂!”
“嘘!”
石雄赶紧提示那少年噤声,低声喝道:
“担心隔墙有耳!”
楚江阔和陈鱼雁光明正大的就站在门口处,用不着隔墙,别人都注意不到他们。
听到龙渊门少年说要在江望月寿宴上要了江望月老命的事,楚江阔想起钟离信上说龙渊门和红莲宫有合作的事。
听这意思,龙渊门确实是真心实意与红莲宫合作,那么钟离担心龙渊门会坑红莲宫的事应该就不存在了。
陈鱼雁指着那三个龙渊门少年,满脸惊愕地看向楚江阔:
“江江大哥,他们要害江望月庄主。”
“害就害呗,不关我事也不关你事,别管他们。”楚江阔说罢,也指向龙渊门的三个少年:
“龙渊门的弟子就来了这么几个?”
陈鱼雁对楚江阔这事不关己的冷漠有些不快地撇了撇嘴,但她也不好说什么,回答道:
“不是,龙渊门这一行跟来的弟子又五个,还有两个我不知道跑哪去了。”
“那你应该都对龙渊门此行来的弟子有所了解吧,大致给我介绍一遍?”
跟随门内长老来给江望月拜寿的各派弟子,基本都是各自宗门里最顶级的那一拨,因为万剑尊主江望月在南方威名赫赫,无论是哪个宗门都必须给与他足够的面子,所以来给他拜寿,也基本是带上门内最顶尖的一拨弟子。
所以让陈鱼雁一个灵枢阁的人介绍其他宗门的弟子并不是什么怪事。
毕竟对于其他宗门顶尖的那一拨弟子,任谁都会有所了解的啊。
听陈鱼雁大致介绍完,楚江阔就赶紧拉着她离开了。
维持两个人隐身的消耗实在太大,现在他已经感觉到了有些体力不支,若是在撑下去,非得趴在地上无法活动不可。
“你表现不错,我不杀你了,但切记千万不要把我的招式传扬出去,除了我和你,若是有第三个人知道我会隐身的话,我拿你试问。”
楚江阔再次展露神威如岳吓唬了陈鱼雁一句。
他压根就没动过真杀了陈鱼雁的念头,单纯就是在吓唬这个小姑娘罢了。
展露神威如岳的同时,他顺便把神恩如海也展露了出来,恩威并施。
毕竟不杀之恩也算是一种恩。
有这赚好感的机会,岂能不用?